南布朗克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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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头语言| 第三章:焚舟纪

【all轩】ooc预警/七个独立结局/双视角/修罗场/全员无小白花/长篇//勿上升哦~


    **为了保证剧本杀和修罗场的完整性,这节有亿点点长,虽然有些小伙伴建议过,这样吃力不讨好,但我还是想坚持一下不卡文,大家看的开心~


  **接上文,前情提要和后文须知不再赘述啦

  



27-《焚舟纪•紫女士之爱02》

  

马嘉祺把衣服半抛给我,转过身去。

  

布料很光滑,看来表面的文理只是做旧。

  

灯光实在有些暗,我看不清正反面,把衣服又扔给马哥,却忘了自己还光着膀子,“哪个是正哪个是反啊?”

  

目光在我身上的流转算是意料之中,不过我们几个一起长大,谁身上还有谁没见过的。后来大家都逐渐意识到有取向这回事,慢慢也生出些距离感来,这也怪说不得了。

  

时至今日我唯一常常忘记距离感的,就是和贺峻霖。我甚至觉得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也没什么毛病,这一点再回想时总给我带来后怕。

  

动物紧急避险的本能似乎在遇到他时就会失灵,在抵制诱惑这方面,我好像反进化论似的,退化不前。

  

马嘉祺没扯别的,只是翻好了正反又重新递给我。

  

“现在呢?”我装出一副早完早了的样子,希冀马嘉祺放松警惕,在表演时露出点什么破绽。

  

“躺好。”他的手护着我一路倒下,眸子里闪烁的光似乎暴露了他在照顾一件传世的瓷器,昭示着他要命的心头好。

  

马嘉祺倾身替我整理了头发,那手法真的像傀儡戏班主百般呵护地对待他的紫女士。

  

我突然萌生出了一种邪恶的念头。

  

本来我是没有剧本的,可谁又知道呢?解释权总是在我的。

  

于是我像假寐诱敌的小狼,抓准时机,将双手轻轻搭在马嘉祺的脖颈上。“马班主要干什么?”

  

他先是一愣,随即像是明白什么似的。

  

“我要在我的人生毕设上,镌刻出文艺复兴来。”

  

马嘉祺最终发出了指令。“闭眼。”

  

如果此时能有烟雾缭绕飘来,那我和马嘉祺之间,便是相隔万千秘密森林了。

  

当然是乖乖闭上。

  

等待未知是一件奇妙的事,如同期待一只沉睡的蛹,一一化成漫天飞舞的蝴蝶。除却惶恐不安,只剩兴奋与上瘾。我在剧本杀里体会到了现实中从未有过的戏剧张力。

  

马嘉祺的指尖是冰凉的,触在皮肤上,与其他任何一人带给我的感受都不同。

  

从半开的眼睛中,我大约知道他拿到的剧本只是给紫女士拍照。

  

白猫不合时宜地窜了出来,跑到枕头上,轻轻蹭了蹭脸颊。我微微偏过头看,光影交错间,它的眼睛像一汪丰沛的涌泉。

  

眼见马嘉祺就要离开,我眼疾手快地收缩了臂膀,马嘉祺的面庞被我不轻不重地拽了下来,他不得不一手撑起身子,拇指的关节蹭到了耳垂。

  

“就拍个照啊,这次是又要放回红盒子里吗?”

  

不暴露点什么还是别走了,不然我脱了衣服又换了衣服,太亏。

  

“你打开了?”

  

“他们设的密码太简单。”我顿了顿,“还是应该说,是你把我摆在太显眼的位置了。”

  

“确实。”马嘉祺没有避讳,“其实我们要杀的目标是一致的,为什么动手前不告诉我呢?”

  

马嘉祺的试探提醒了我。

  

沈祈略说过,这次剧本是量身为我们打造的,要“好好演”。也许房内搜到的证据不多并不仅仅是因为还有二轮搜证,更有可能——很多话是要自己亲身去套的。

  

“因为你也是我杀哑女的理由之一。”我对上他稍显意外的目光。

  

谁叫吸血鬼不知好歹,不知道向马班主透露了什么,让他疏远了“我”。要说也奇怪,紫女士不像是个会为了爱慕者便杀人的人,可简介里也确实让傀儡戏班主的疏远使吸血鬼罪加一等。

  

这紫女士的纠结与矛盾,和两年前的我有的一拼。

  

此情此景,也像那年我和马嘉祺在空房间里那样。唯一不同的就是,那时我的心空空荡荡,此刻我的心满满当当。

  

有疑问,就去印证。有猜忌,就去平息。感动了就要哭,逗乐了就要笑。但讽刺的是,我越是不加掩饰地表达真心,在其他人眼里,或许便越是别有所图。

  

兜兜转转,我去了终点,他们回到了起点。我们之间差着的那段红色跑道,终究还是没有缩短距离。

  

现在轮到他们空空荡荡了,一个个开始重蹈我两年前的惴惴不安。

  

尹秋,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?这就算是长大了吧。可我做不到你那样对很多事处之泰然,我放不下他们,也不想放过自己。

  

“你现在不怕猫了。”马嘉祺似乎把猫也想成了线索。

  

“我现在也不怕黑了。”我笑着回答说。

  

“你的杀人计划是什么。”他切入正题。

  

“没有一个特别详细的计划。”我仔细回忆着人物简介,“毕竟当初我杀人放火的时候,也没什么计划。话说,养父怎么复活的?又是吸血鬼?”

  

“又?”我们终于在对峙中交换了彼此的破绽。

  

“政客也是吸血鬼复活的。”不主动交换信息便是无效交流,哪怕马嘉祺有真凶的可能,我也不得不以身犯险,“看来我们要杀哑女的理由可不一样。”

  

“但我很好奇一点,你怎么突然疏离我了呢?”我继续道,“明明都愿意为我骗了整个世界。”

  

“因为刘侄子。”马嘉祺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被贺峻霖打断。

  

“马哥?演戏呢?”贺峻霖故意咬重了演戏这一字眼,仿佛对马嘉祺是一种无声的告诫。

  

得,迎走马嘉祺,又来一尊大佛。

  

但对于和贺峻霖相处一室,我还是喜闻乐见的。

  

“今晚还要搜证吗?”现下我是真困了,不自觉打了个哈欠,“翔哥那个事业批,也不知道好好休息,上次我看他……”

  

“你还是一如既往关心严浩翔。”

  

这都是怎么了,难道剧本杀真有什么神奇的魔力,让我们假借演戏之名说出真心话?

  

“也是,贿赂侦探是可耻的嘛,不关心了不关心了。”我假装听不懂,上去搂贺峻霖。

  

“你这穿的什么破衣服!”他略带嫌弃地弹开了一点,又近乎本能地翻找起来,“我记得你这房间有个连帽卫衣…”

  

“哟,看来是把我这个屋搜了个底朝天啊。”我一边调侃一边等着他找到。

  

“那可不,我第一个就来你房间了。”贺峻霖是唯一一个相处起来还和剧本杀之外一样的。

  

从面部表情到肢体动作,贺峻霖依旧是那么行云流水,没有被角色纸片化,也没有那么在意剧本杀的输赢。

  

“搜没搜出点什么东西?”我也放松下来,尽管我知道放松无异于暴露更多。

  

“我只是确认了你和政客在杀哑女这件事上还真没什么关联。”他找到一件灰色卫衣,伸手就开始脱我的那块“破布”。

  

这卫衣有点现代,应该会和其他人古朴的风格格格不入,第二天一早我还得换回那个绸面睡衣。

  

我就任由他扒拉着,最终也不知怎么换上的,贺峻霖不想赢,我还是想的,“那这么说你和政客有关系咯,养父。”

  

“啧,叫爸爸啊。”贺峻霖略带赌气地把我的袖子一甩,“就等着这一句呢。”

  

“你怎么一点也不带入角色啊?”其实贺峻霖不入戏,最该松一口气的人就是我,“沈老师要打分的,你多少演一演。”

  

“不行,我还是算了,拿到的人设太烂。”

  

“怎么个烂法?”

  

“养父诱奸了哑女。”

  

这么看来“我”离开家时确实该把养父一把火烧死,就算退一万步我希望哑女死——也不想以这样一种毫无体面的方式。

  

恩格斯说过一个美学原理:人物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他做什么,而且表现在他怎么样做。

  

站在紫女士的角度,自然想让哑女去死,但我是这个角色的血肉,我不想哑女因侵犯后的蝴蝶效应而死。

  

凌辱是最卑劣的手段,一刀的痛快是最后的尊严。

  

这么看来,我也能理解贺峻霖只是说养父,而不说贺养父了。

  

养父的杀机有可能是灭口吗?似乎有点牵强。像养父这样狂妄自大的人格,即使犯了罪也会想着如何逃脱,玩弄权利的心态使他不屑于杀人。

  

“严浩翔确实准备晚上再加一轮搜证。”贺峻霖似乎回到了他进门的初衷,“他这种人遇到任务就开始焦虑,不搞明白睡不着的,他当侦探真是要了命的合适来着。”

  

我看着贺峻霖冲口而出的“这种人”“睡不着的”,莫名被一种轻微的酸涩感击中了。

  

不可否认的是,严浩翔和贺峻霖确实分享过无数心情,共享过无数次天空,畅想过不止一次我们的未来。

  

臆想他们俩并非真心相待固然是一种很好的途径,可人不到万不得已,还是不要那么不道德。

  

真想知道严浩翔眼里的未来会是怎样的,理想主义与现实碰撞出的歌声,是消歇还是高昂。

  

“你还是一如既往了解严浩翔。”

  

“吃醋了?”

  

“是有点。”

  

“其实我也吃醋了。”贺峻霖和马嘉祺直言不讳的方式不同。

  

马嘉祺是套着角色的立场直言不讳的,哪怕他在表达自己,也只是间接的显露。可贺峻霖却是真真切切先抛弃了,抛弃了那些被定义好的行为和形象。

  

“什么?”我突然发现怀里抱着一只猫,它安静地不太正常,从没见它这么乖过。

  

“你应该一直觉得我比你了解严浩翔。其实不是的,每个人我都是同样了解。”贺峻霖难得认真,“其实严浩翔未必故意骗我,但他最真实的一面,应该只会在你面前展示。”

  

“你说的这段话,不也算是了解严浩翔。”我同样难得认真,“我看到了最真实的一面尚且还有诸多疑惑,你明明没有被展示最真实的一面,却明明白白地预设了自己的位置。”

  

“也有道理,那是不是你也同样适用。”贺峻霖和我已经完全偏离了剧本杀,但我们聊起的,却是一个久违的话题,“你明明对我们每个人的了解都是差不多的,可你总是更想了解严浩翔。”

  

很大程度上我被一语中的了。

  

我会坦坦荡荡地了解张真源,却小心翼翼地了解严浩翔。

  

说不出原因。

  

贺峻霖目光下移的时候才发现在他不远处有只猫,本能的想避开,却又不知出于什么自尊,硬生生僵在原地。

  

理论上我应该和贺峻霖睡到了一起,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,床边躺着的却是刘耀文。

  

我和刘耀文同床共枕,其实挺家常便饭的。

  

虽然从没说过,但我并不讨厌和刘耀文睡在一张床上。

  

西南特困生的名号有夸张之嫌,不过半斤八两的我还是勉强支着眼皮,拍了拍他的脑袋。

  

“刘耀文!起床了!”

  

刘耀文一般会用拦腰抱表示抗议。但往往他上手抱人时,意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,否则我也不至于每次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。

  

于是严浩翔推开门时,就是看到这样荒诞又滑稽的一幕:被子已经被扯到了地下,我一手托着刘耀文的头,他两手死命拦腰抱我。

  

“刘耀文,你嫌疑最大,我们一对一!”严浩翔用板子响亮亮地叩在门上。

  

刘耀文本来对严浩翔的声音就敏感,再加上胜负欲不允许他听到嫌疑最大这四字。

  

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,出来混总要还的。

  

我假装没有睡醒,反过去拦腰抱住刘耀文,嘴里像模像样地呢喃,“你告诉我你怎么和哑女扯上关系的嘛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松开。”

  

嘿,最近心情莫名好的严浩翔终于在我的作死下黑脸了。

  

由于明知道我在演戏,刘耀文无奈却不好说什么,但看到严浩翔黑脸后,刘耀文又要强地换上了一抹轻松又得逞的笑。

  

这件事当然不了了之,不过我相信刘耀文应该有了ptsd,以后不会轻易借着起床气的借口死死抱住我了。

  

严浩翔只请了刘耀文和丁程鑫去一对一,大概是他手中关于这两人的资料太少。

  

“丁哥明天还有别的行程,晚上就要坐飞机走,所以第二次集中推理就免了,这次集中推理过后大家进行第二轮轮搜证,最后我们简单合计一下就投票。希望第一案能够顺利真相大白。”

  

第一个分享线索的是严浩翔本人。

  

“我去看了现场。”严浩翔将受害人颈部的细节照片贴在黑板上,“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,受害人在死前没有经过过多的挣扎,胃中残留助眠类药物,但死者生前本就有失眠问题,不能完全排除是什么时候以何种目的服下的。”

  

“谋杀的常见类型,仇杀,财杀,情杀,奸杀,政治谋杀。哑女的人际关系较为简单,大家的世界观背景里也隐约或多或少地交代,她是吸血鬼的心上人。哑女只是在傀儡系班主手下混个饭吃,不会有人觊觎他的财产,所以排除财杀。”

  

“被害人体内未发现有其他人的DNA和体液,唯一对她有情的吸血鬼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痛下杀手,所以排除奸杀和情杀。”

  

“在我搜其他房间和一对一的过程中,我发现有三派人。”严浩翔转过身去,将黑板划成三栏。

  

第一栏是马班主、紫女士、刘侄子。第二烂是贺养父、张政客。第三栏是丁市民。

  

“我在贺养父的房间中发现了张政客与之的聘用书,通过一些信件往来不能确定这两人算一伙的。他们的目的,我更倾向于政治谋杀。”

  

“马班主、紫女士、刘侄子,你们三人间的恩怨情仇根据《紫女士之爱》的传说与戏剧展开,所以把你们放在了同一栏。这三人的目的我更倾向于仇杀。”

  

“我没有来得及去丁市民的房间,但从现有的信息上推测,他可能并不属于前面两类的任何一类。如果待会儿你们有什么证据,可以提供出来,方便一起明确每个人的杀人动机,找出真凶,同时排除自己的作案嫌疑。”

  

“那我申请第一个来。”刘耀文作为“嫌疑最大”的,十分积极,“我恰好去了丁市民的房间。”

  

“在床垫底下,我发现了很多威胁信,基本都是威胁他杀掉哑女的。”刘耀文把相关的证据照片贴在了丁市民的那一栏,“我更倾向于他和哑女之间没有直接的仇,甚至完全没有仇,只是逃不过被人当刀子的命运。”

  

“为什么这么说,是因为我在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找到了很多瓶治疗失忆的药。”刘耀文还在继续,“也许有人利用他的失忆,让他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
  

“我补充一点哈。”贺峻霖象征性地举了个手,“咱们这个场景里有两种海报,一种是紫女士的宣传海报,还有一种字比较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,上面写着吸血鬼的怪异传说。”

  

“传闻吸血鬼无恶不作,明明风评不好的张政客被人替天行了道,吸血鬼却要复活他,类似的说法在人群中屡见不鲜,他们一直希望能够有一天出现一个正义之士,帮他们杀了邪恶,可惜杀不死吸血鬼,于是只能把矛头对向他的心爱之人,哑女。所以从这种程度上来说,丁市民并不是被当了刀子,而是有人授予了他无上的殊荣。”贺峻霖的话点醒了不少人,包括丁程鑫自己。

  

“那你原本知道这个海报吗?”严浩翔问。

  

“没有,我不知道吸血鬼和哑女的事,我单纯根据海报推测的。”贺峻霖答。

  

“我是知道哑女和吸血鬼的故事的。”刘耀文承认。

  

“但是哑女被杀的地点很有象征性,我在哑女房间搜到了很多旋转木马的照片,她应该很喜欢旋转木马。”丁程鑫和我的关注点重合了,我也特意留意过刘耀文日记里提到的游乐场。

  

“刘耀文你不也调查过她喜欢旋转木马么?”我插了句话,“还有马哥,嫌疑有点大啊,目前只有你承认把哑女约到了旋转木马前。”

  

“你也说了,只是只有我承认而已。”马嘉祺波澜不惊。

  

“总之我的直觉是偏向仇杀,哑女还不至于影响到政治层面的事情。”刘耀文总结了自己的看法,回道。

  

“所以你分析了半天,将嫌疑人范围缩小到了包括你自己在内的三个人。”严浩翔哭笑不得。

  

下一个是我。

  

“我去了马班主和刘侄子的房间。”我将证据全部贴好,准备挨个讲,“这叔侄俩挺有意思的。首先是马班主,在陈述不在场证明时,他说自己原本约了哑女九点见面,却因为观众过于热情,迟到了三十分钟,九点半到了现场后,发现哑女已经死亡最终选择报警。

  

“我在进门的售票处调取了昨天相应场次的上座率,下午六点之前还不到50%,但仅仅在后来的一个小时内就已经全部售空,这完全超出了马班主的逾期,于是他也有了我们之中看上去最可信的不在场证明。”

  

“我在马班主的房间发现了一个红色木盒,里面全都是紫女士的照片,但马班主与紫女士在不久之前已经渐渐疏远。可见表面上的疏远,其背后有可能是不想连累紫女士,又或者有其他原因。”

  

“马班主亲口向我透露,他杀哑女的原因是因为刘侄子。在刘侄子的房间,我发现了一本日记,根据上面的内容可以知道他跟踪了哑女很长时间,并且知道对她最有意义的地方就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。剩余的证据由于时间原因我没有搜出来,但可以合理推测,帮助马班主做票的人,就是想保护马班主的刘侄子。”

  

“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。”严浩翔对我的分析很满意,“都说了你嫌疑大了,别不服气。”

  

“没什么,宋亚轩说的都是事实,不论怎样我和叔叔都是互相为了对方着想。再次声明,我是在九点钟到的现场,那时哑女已经死了。”

  

“那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?”沈来兮半仰着头,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却很会抓重点。

  

“因为我看丁市民在附近游荡,所以怕多事,就走了。”刘耀文为了撇清嫌疑,只能交代更多细节。

  

“那下一个丁哥吧。”严浩翔终于点到了我最知之甚少的角色。

  

“我是大概搜了一下张政客和贺养父的房间。浩翔在贺养父的房间发现了聘用书,张政客的房间里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份。我搜证完最大的感受就是,这两个人可谓是狼狈为奸。”

  

沈来兮笑了笑。

  

真别说,他笑起来还真有点洒脱不羁的“混蛋”,张真源的那张脸从没有如此多彩过。

  

丁程鑫贴了不下十张照片证据,直接填满了严浩翔划的第二栏。

  

“贺养父在紫女士放的大火中烧伤了半边脸,有人说他只是烧伤后得到张政客的搭救,也有人说他和养母一样都死了,只不过被吸血鬼复活。但不论是哪种版本,都说明他们俩的杀人动机和吸血鬼无关,反而落脚点是哑女。”

  

“这些年,这二人组无恶不作。一个是呼风唤雨的贪权者,一个是在人们眼里已死的透明人。马上我们川薮凡尼亚市就要大选,张政客的支持率逐渐下降,养父诱奸哑女的事不断传开,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于张政客。政敌也有他的把柄,所以我不同意耀文的观点,他们俩很有可能合谋杀了哑女,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政治谋杀。”

  

刘耀文和我都被说服了。

  

很多时候丁程鑫的姿态比起严浩翔更像一名经验老道的侦探。

  

沈来兮表示自己搜到的证据都被讲了,贺峻霖接过丁程鑫的粉笔,继续分享线索。

  

“你们都不去我们亚轩的房间啊。”贺峻霖眉眼弯弯地调侃,播音腔与他领到的猥琐人设完全不符。

  

“那是因为知道被你搜过以后肯定再难搜出什么线索了。”严浩翔低头一边完善侦探笔记,一边幽怨地说。

  

我时常觉得严浩翔与贺峻霖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友谊。说不太清。

  

贺峻霖对严浩翔冷不丁的夸奖显得很受用,笑嘻嘻地分享证据,“其实就我直觉而言呢,紫女士是真凶的概率还真不大。”

  

“真的?为什么!”我满怀期待地问。

  

“因为上来就说自己今天没和死者见过面的人,要么是游戏王拿到了凶手牌,要么是游戏废拿到了好人牌。”

  

沈来兮不厚道地笑出了声。

  

马嘉祺微微皱眉,毕竟张真源一般在这种时候不会笑的。

  

“贺峻霖我信了你的鬼!”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。

  

其实我并不是傻白甜,可一到玩游戏,我就确实没辙了。犹记得滚动的天空第一关,由于我死的太快,系统甚至花了时间确认我是0.001秒死的,还是0.01秒死的。

  

伤害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
  

“简而言之呢,就是紫女士知道哑女和吸血鬼的爱情故事,调查过贺养父与张政客是不是被吸血鬼复活,也知道张政客派侦探跟踪自己的事,而且在日记中,也表达了马班主疏远自己的不满。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吸血鬼,但由于吸血鬼长生不老,他只能报复哑女,这就是紫女士的杀人动机。”

  

严浩翔做最后的总结。

  

“看来也印证了我最开始的设想。第一列的这三个人都是因为吸血鬼而间接需要杀害哑女,出于报复的目的,属于仇杀。第二列的两个人眼中,哑女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,需要除掉,属于政治谋杀。丁市民则是有可能被药物控制,加上物理上的实体威胁,出于自保需要杀害哑女。再最后提醒一遍,只有真凶可以说谎。”

  

虽然严浩翔最后没有总结存疑的问题,但在我心中主要有两个。丁市民被谁又是因何而操控?刘侄子与吸血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以至于构成了马班主的杀人动机?

  

第二轮搜证,我先去了丁市民的房间。总会有什么新线索的,我想着。

  

在众多威胁信中,我找到了最新的那封威胁信与以往的那些最大的不同之处。

  

以往的那些都是手写信,每封信是来自于不同的人,真的像是市民同仇抵忾地唆使丁市民杀了哑女,平息事端。但最新的那封,每个字却是在报纸上剪下来的,印刷体看不出字迹。

  

我记得马班主《紫女士之爱》的海报下放着一叠报纸,跑去寻找,果然在一叠的最下端发现了好几张被裁剪的报纸,每页都镂空去了几个字。

  

看来马班主做了两手准备,如果自己杀人不成,也要增加丁市民当刀子的可能性。

  

“宋亚轩儿,你又来马哥房间啊。”我知道刘耀文在门口徘徊了很久,我把报纸线索共享给他看,“看看你叔叔瞒着你干了什么好事,你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,他却做了两手准备。”

  

“倒也挺像马嘉祺本人的。”刘耀文轻轻笑着评价道,那种成熟的魅力渐渐与我印象中可爱的侧颜无法重合了。

  

刘耀文似乎在我旁边发呆放空了一会,良久道,“你有没有想过,吸血鬼就在我们之间。”

  

一句话,改变了我所有的思路。

  

剧本不会无缘无故在吸血鬼上耗费如此笔墨,何况传闻中的紫女士都有了真人代替,吸血鬼也理应找到一个角色彰显。

  

此刻我想起了人设经历最为单薄的丁程鑫。

  

如果丁程鑫是吸血鬼,背后的凶手真够缺德的。

  

我愿用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揣度,没有了,没有比这更杀人诛心的了。

  

再次返回丁市民房间时,我在门外遇到了丁程鑫。

  

“丁哥。”我想起不久后他又要连轴转,“是不是有点累了。”

  

“是有点。”丁程鑫有点一语双关地答,“你说为什么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说不了真话,玩个游戏,游戏里还是不能说真话呢。”

  

“我倒是觉得,他们都说了真话。”我想起昨晚还有今早发生的事,“你也可以在演剧本的时候说说真心话。”

  

“你的意思是,说不说是一回事,对方当不当真也是一回事。”

  

“就是这个理!”

  

丁程鑫会心一笑。

  

很多年前我在日记里写,既然不能止住丁程鑫的泪水,那就努力赢得他的会心一笑。

  

我做到了。

  

去年一整年,丁程鑫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亚轩长大了”,今年的他却还一次没说过。看来他接受了我的成长,我也终于成为了那个可以为他排忧解难的人。

  

即使知道了吸血鬼在我们之中这一突破点,直到最终的投票时刻到来,我还是没找到什么新的线索。

  

我最终把票投给了丁程鑫。

  

只是一种大体的感觉,说不太上来。整个剧本都笼罩在黑暗之中,色调是阴森的。每个栖身于川薮凡尼亚的人都是隐秘的危险本身,在这里,你可以体会到无数扭曲的人性的恶。

  

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少遇见单纯的善,也很少预见单纯的恶。我也是这次剧本杀才知道,原来浸润在全然的恶中,首先感到的是荒诞,而非愤怒。

  

也许成长就是一个不断面对荒诞的过程。

  

其实当投票结果公布之前,刘耀文嘴角微扬的时候,我就确认他是真凶了。

  

除了马嘉祺和贺峻霖,我们所有人都投错了。

  

严浩翔很少沉不住气,“耀文你说一下来龙去脉。”

  

“第二轮现场搜证的时候你们都应该知道了吧,丁市民是川薮凡尼亚吸血鬼的事。”

  

光半打在刘耀文的脸上,他的棱角分明着纤毫毕露。

  

“还有什么比让长生不老的仇人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,更大快人心的呢?”

  

“不过还是要感谢我的叔叔马班主,主意是他想的,原本也是他要动手实施的,我只是做了个票,阻止了他的行动。我把他治疗失忆的药换成了致幻药,这样他能听从我的指导杀人。”

  

“我要亲眼看着吸血鬼,杀了他的爱人。他的爱人,死在她最心爱的旋转木马前。游乐园染上了肮脏的血色,谁都没有美好的童年。”

  

“追根溯源,吸血鬼算是我半个恩人,他满足过我一个愿望,那就是把我变成一只傀儡。”

  

“那段时间,叔叔编好了《紫女士之爱》的戏,可一直找不到称心的傀儡。叔叔经常和我描述起紫女士。”

  

“他说,对他的情人们而言,如此无情的操演是生命所系的食粮,他那残酷双唇的一吻,就是受苦的圣餐。”

  

“我就这么在他日复一日的描摹中,爱上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人物。”

  

“肉体是每一家的招牌菜,热腾腾端上来,配上你想象得到的任何佐料。可精神不是的,紫女士的精神独一无二,万中无一。”

  

“所以我找到吸血鬼,要他把我变成一只傀儡,皮囊有紫女士万分之一的神韵便好。十日为限,若是这出戏不能击碎流言,就让我一辈子困在那其中。”

  

“叔叔得到由我变成的傀儡自是宝贝不已,演出也很成功,十日之后我回到家,也只是挨了一顿意料之中的骂。后来一切都步入正轨,虽然马班主时常抱怨这傀儡怎的手脚没有一开始好使,可他的紫女士终于摆脱了神探的追踪,又回归了原来的神采,马班主就不怎么在意其他了,我也一样。”

  

“哑女拒绝了吸血鬼的示爱,现在看来是遭遇贺养父。爱而不得的吸血鬼打算毁了世界上所有的爱情,他决定扰乱紫女士的生活,他将政客复活,也把我的事告诉了傀儡班主。”

  

“一切都乱套了,我需要做点什么,让它回归秩序。”

  

“我知道高下立判地做道德的审判者是品行不端的,可我哪里说过自己是个正直磊落的人。”

  

刘耀文的发言戛然而止,他回到了座位上,侧身观察严浩翔。

  

还真是。

  

严浩翔想的没那么多,是我总一厢情愿地把他复杂化了;刘耀文想的没那么少,也是我一厢情愿地把他简单化了。

  

更衣室还没完全装修好,条件有些简陋,我们都在里面换衣服。

  

严浩翔还在不死心地复盘,叨叨着自己漏了哪个细节,丁程鑫在一旁极力安抚,我脑子有点乱,突然想和那只有几面之缘的白猫玩。

  

我还是穿着紫女士的绸缎睡衣,去了角色屋子。

  

白猫果然还在那里。

  

不远处是刘耀文和沈老师。

  

沈老师这个大帅哥的微信咱不能没有,我走近了些,正要上前。

  

“老师,你抽查我们的录像带了吗?我是不是第一。”刘耀文穿着一件白色汗衫,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满世界找才找到沈老师。

  

我知道有很多人质疑过刘耀文的努力。

  

可如果你看见过时代峰峻凌晨两三点亮着灯的舞蹈教室,如果你看见过他有事没事就翻出经典的rap反复听,如果你看见过同样是挥汗如雨,他却能在镜头前笑的灿烂,假装没心没肺地问喜哥,能不能奖励一块棒冰。

  

如果你知道这些如果,就会更了解刘耀文一些了。

  

他有胜负欲,也有事业心。他不是没心没肺,他只是不想失去童真。

  

但我从没想过刘耀文的目标会是“第一”。

  

“我看了,你确实是最入戏的那个。”沈老师和刘耀文差不多一般高,温和地平视着面前的“小朋友”。

  

“那第二名呢?”刘耀文像极了考了第一却仍想知道和第二名拉开多少差距的学霸。

  

“宋亚轩。”

  

刘耀文没意外,我倒是很意外。

  

啊,什么意思…难道我不经意间,就把紫女士那种、滥情、的感觉演出来了?


我蹑手蹑脚地抱起白猫,回到了紫女士的道具床上。

  

贺峻霖推门进来,“原来在这逗猫呢,我说怎么找不见你人。”

  

“哦,怎么了?”

  

“丁哥要拍个集体照,对了,你看见刘耀文了吗?”

  

刘耀文在疯狂取经中,我想了想,“没看见。”

  

“其实我还有个剧本没演。”贺峻霖的神情像是突然一时兴起。起初我是没当真的,直到我真的发现他准备吻上来。

  

“等一下!”我心乱如麻,“贺峻霖你别来真的啊。”

  

他没有搭理我的意思。

  

“啧…你躲什么躲。”我感到肩上的力道一松,“其实以前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可没少亲你。”

  

“什么??”我心里只剩下震惊。

  

原来比剧情还荒诞的情节在这等着我。

  

“这是戏外。”马嘉祺一手插兜,一手的指关节叩了两下门,“该入戏的时候不入,现在也没必要入了。合照了,走吧。”

  

贺峻霖由半跪在床上的姿势恢复站立,略过马嘉祺,脸上笑的灿烂,“知道都是戏就好,小马哥找宋亚轩演的那段,也别当真。”

  

我竟然不太想打断他们。

  

人类挺有趣的吧,小猫。我低头心道。

  

想归想,但还是不要让恶趣味冲昏了头脑,我打算出言制止。

  
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马嘉祺却接过贺峻霖的话,“他对我,也未必在演。”

  

我竟成了一时之间不该插嘴的人。

  

贺峻霖好像并不恼,悠哉地又朝门口走了几步,停了下来。

  

“他刚刚可以躲的。”我听见贺峻霖不轻不重地说,“他没躲。”


有道是戏如人生了。








未完待续..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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